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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你受傷時_全員/1
「嘶、」糟糕了。
我吃力地想從草地上站起,卻發現雙腿一點力氣也沒有。好不容易支撐起來,卻又往後跌坐了一點。
在專輯難得的外拍地點,我幫忙拿著成員們的替換服裝,因為趕時間、一不小心在有些坑洞的草地絆倒了,直接撲在泥濘的地上。
「哎…」我把還抱在手上的東西先放在了一邊、試著再站起來一次,還好這些衣服有用專門的袋子先包好、不然會全部都被我搞砸。
然而,脆弱的皮膚組織似乎不怎麼允許我這麼做,因為夏天穿著短褲、短袖的關係,剛才摩擦到地板的手心、手肘還有雙腳的各個地方,全都均勻的被磨掉一層皮的感覺。
雖然不忍心仔細看那些傷口,但漸漸浮上表層的薄血,讓溫熱又刺痛的感覺時不時從神經傳進大腦中,讓我可以想見皮膚和砂石、血液全都沾黏在一起的慘烈畫面。
這可真是糟糕了阿,絕對不能讓成員們知道我發生了什麼事。
雖然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受傷過、但是、
絕對不能,我的潛意識這樣告訴我。
「唔…」我把頭側過了一邊,用手指簡單地把傷口上的泥土撥掉,忍住像被螞蟻鑽咬過的疼痛,把手掌撐在了身旁,想要用側翻的方式一鼓作氣站起來。
「—喂…你、—怎麼了?」但是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後傳進了耳裡。
雖然看不見他的人,但是這個聲音聽起來是柾國沒錯了。
這個時間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啊—明明特地挑了他們拍攝的時間偷偷去找工作來做的。甚至,也走了一條大多數工作人員都不知道的小徑。
這樣一來,不就全部都功虧一簣了嗎。尤其是在這種我自己耍白癡受傷的狀況下,反而更麻煩了阿。
「呃、那個、柾國、」在他跑到我身邊的這幾秒內,我依然沒有想出任何合適的理由可以解釋現在全身是傷。
「…」柾國好像是用了全速跑過來,從我聽見他聲音從遠處傳來到現在半蹲在我面前微喘著氣,才過了幾秒而已。
但是為什麼不說話阿—
快說點什麼阿—這樣我才能趕緊裝傻、然後被吐槽、然後再裝沒事啊。
柾國沒有和我對上眼神,只是半蹲在我的面前,眉頭皺的緊緊的,從上到下盯著每個破皮泛血的傷口,有時還伸出手抬起我的手臂和腳踝換幾個角度瞧著。
起初他伸手碰著皮膚時,讓我不自覺地縮了點身子想掙扎,但因為他使了力氣,所以要掙脫他的手掌對於現在的我完全沒有辦法。
就是這樣才讓我很不安。
趕快罵我怎麼那麼笨阿。
不要只是這樣一句話不說,讓空氣直接降了好幾度。
「那個、你、你怎麼在這阿—拍攝結束了?」於是我直接轉移了話題,一邊把身子往旁邊轉了些角度,讓他看不見其他部分的傷口。
「很痛嗎?」他終於抬起頭來看向我,但並不是我期待看見的應該要開我一番玩笑的眼神。而是眼睛比平常還要瞇的小些、沒有笑意的表情。
「欸?不、沒事啦—」你這是脫離我的問題了。
柾國把原先抬著我腳踝的手收回,但是又用另隻手的手指輕輕拂過膝蓋上那個、剛才我目測是最嚴重的傷口的邊緣。
「阿、等—」還來不及阻止他,好像深入骨髓的刺痛感直接竄入身體各處,讓我痛得直接反射性抓住他的手。
「…你、還想逞強嗎?」他順勢的也抓住我的手,像是本來就預測到的一樣。
我抬頭看向他,突然之間胸口湧上一種奇怪的情緒。
就在短暫的幾秒間,風突然不再吹拂、蟲鳥的叫聲不再響亮、太陽不再如原先的熾熱。
突然之間,眼中好像只看得見柾國。
你還想逞強嗎?
逞強。
這是什麼意思。
所以我能說出來嗎?說出自己真正的心聲。
「……痛、很痛…」痛得想讓我把所有軀殼都脫掉,什麼也不管的全都掙脫開來。
「全部都…好痛…」我快速的低下了頭、試圖在眼袋周圍用著力,好像這樣就能控制淚腺一樣。因為要是不止住的話,眼淚會全都潰堤。
要是真那樣,就會是最糟糕的情況了。
我回抓住了柾國的手,同時不知覺的顫抖著肩膀,抑制著內心不來由的激動。
「嗯,我知道了。」
欸?
突然之間,身體騰空而起,沒有了原先死死抓著地面的重力,而是瞬間輕鬆了很多的輕飄感。
柾國的左手臂穿過我的雙腳之下、另一隻手則是扶在我的腰間,將我抱了起來、用顯然是公主抱的姿勢。
我疑惑的抬頭看向現在近在咫尺的柾國的臉,同時發現身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披上了柾國的外套。
「那、那個…」我吸了吸鼻子,剛才沒有流出來的淚珠滿溢在淚溝裡,讓我現在反而感覺多了些鼻涕塞住了基本的嗅覺。這樣也好,才不會聞到滿滿的血味。
「因為你說了很痛」柾國維持著抱著我的姿勢,往剛才他來的方向走去。
「因為你說了…—我才會知道你很痛。…下次,要好好的說出來,不說出來的話、不依靠我們的話、」
「…會很難受的」
「欸?」我還是盯著他的臉。
明明已經靠得這麼近了,從以前到現在,我好像還是沒辦法搞清楚柾國的心裡在想什麼。
「不管是你,還是我們。」
他停下了腳步,終於再次低頭看向我。
我發現他的眼睛也紅紅的,一樣、有淺淺的淚液蒙在漂亮又明亮的大眼珠上。
「…」一路上,我們就這麼沉默著。
一邊感受著從抱著我的這個人身上傳來的低到不行的低氣壓,一邊承受著來自各方人馬的視線。
其實是剛才看見柾國泛紅的眼眶之後,我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而注意到的時候就已經錯過了說話時機、也已經走到了有其他人在工作的地方了。
比較安心的是這些工作人員大都是公司裡核心的重要幹部,所以沒有什麼輿論問題。
但令人再次開始擔心起來的,是潛在的危機。
也就是還沒出現的其他成員,不知道哪時會突然出現、然後帶來更糟糕的狀況。
「…」我又斜眼瞄了柾國一眼。
雖然最糟糕的其中一個成員已經算是勉強過關了?
只要接下來好好包紮完,再和柾國約定好不要說出去,一切就暫時解決了。
「柾國—午飯送來了喔—」又是熟悉無比的聲音。
完蛋。
「你有看到她在哪裡嗎?我都找不到欸—」
兩個人影從我的眼角餘光慢慢靠近。
沒有記錯的話,那裡是其中一個場景的拍攝地,而現在那邊拍攝的正是那兩人。
「欸、…發生什麼事了!?」其中一個比較軟綿綿的聲線,好像是看到我們兩個之後,開始驚慌著加快了往這裡跑的速度。
_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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