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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遇_曹承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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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再次執起酒杯、放到嘴邊啜飲一口。

 

每當月亮升起,那些心懷各異的人們,像是被月色吸引一般、走進「琴月」。

 

比起白天的安穩秩序,到了夜裡,支配著城市的就是狹窄街道裡的霓虹世界。

 

只有在平日夜晚才會特別熱鬧的酒吧,每天都一如往常的放著慵懶又頹廢的歌曲。

充斥著這個空間的,還有人們群聚的歡笑聲、酒杯相互交雜的碰撞。

 

來到這裡的人們都是追求著平日無法得到的刺激。

 

儘管街頭的燈光昏暗、公路上的車輛疾駛而過,唯有步下通往酒吧的階梯之後,時光便會靜止,在那無窮盡的世界裡,沒有人會束縛自己。

 

這是人們一直迷信的流言。

深信的人很多,更多的是不願意親自戳破內心裡膨脹的泡沫。

 

要是連這也沒辦法信仰了,還有什麼能是自己活著的理由。

 

每個人踏進夜色籠罩的「琴月」之後,就像原來的人格消失褪去,剩下那些平日不易發洩出來的顛倒和放蕩不羈。

 

可是,那個男人卻不曾染上這些渲染過頭的顏色。

 

他是特殊執行官之一,曹承衍。

負責部門裡進行案件搜查的工作。可以說是個非常需要掌握透澈的人物。

 

只是,現在這景象和我所獲得的情報可不一樣。

聽說他在局裡是個總是製造笑料的人。不管是在上司或是下屬眼裡,都是很好相處的開心果。

 

然而,我已經坐在這裡觀察很久了,他卻沒有什麼比較大的動靜。

 

每次、每次,他只會坐在吧台。

然後,點了一杯又一杯的酒,安靜地一個人喝著。

 

 

雖然這次旁邊坐著的顯然是和他同行的熟人們,可是他也只是笑著看他們,不怎麼會加入對話裡。

而他的朋友們也都見怪不怪,只是偶爾會扔幾個話題給他。問了幾句後、那群人又會自顧自的在旁邊嗨個不停。

 

大概這幾個朋友也都是在酒吧裡認識的,並不是局裡的人,我沒有在資料裡見過他們。

 

喧鬧的空間裡,就只有曹承衍一個人格格不入,他身上並沒有帶著—會來到這酒吧的客人—他們身上那些顯而易見的瘋狂。

 

這裡是一間被稱作「琴月」的酒吧。

事實上,是不是真的叫做這個名字還有待商榷。

 

店面的外頭沒有掛上像樣的招牌,就連琴月也只是「似乎」、「可能」有人問過老闆,而得到的答覆。

就這樣,琴月很快地成了常客口中的店名。

 

就連我所待著的組織,也常常聽見有人在討論這間酒吧。

可以說是在夜裡非常著名的地方。什麼樣的人都會來到這裡。

 

只是,據說真正見過老闆的人不超過五個人,但是大家都明確的遵守著不許隨意鬧事的規則。

要是鬧事了,聽說老闆是會直接把店關起來、不再開店。

 

不知道曹承衍是怎麼知道這家酒吧的。

 

他明明就是身處一個至少部門的名義是在警察廳分支下的機關,卻會來這種地方久待。

不知道除了他之外的其他特殊執行官知不知道他經常來這裡。

 

至少我是沒有在這裡見過其他也是隸屬於機關裡的人。

 

曹承衍抬起手,他招呼了位侍者,應該是又點了杯酒。

 

他到底還要再喝幾杯酒。

 

雖然都是酒量濃度低的調酒而已,可是我想要看到的是他去跟其他人對話,或是去做一些其他能讓我更好掌握他私人品格的事情。

再不然就是不小心透露給我一些把柄也好。

 

每次晚上有休息時間,如果他要外出活動的話,就是只會泡在這個酒吧裡,也不跟其他人一起爛醉狂歡,就只是坐在那邊喝酒。

然後,喝到了一個時間點就回家去。

 

本來以為應該會過著最豐富的私人生活,可是曹承衍卻讓我每次都只乾坐在酒吧的角落裡盯著他。

 

不僅是他而已,其他特殊執行官的成員我也都有一一去追蹤過。

 

主要是為了在潛伏之前事先掌握他們的私人情報,包含了喜好、興趣、個性或是交友等的。

 

知道這些之後可以讓我在潛伏時,更容易使用情報採取一些會讓他們放鬆緊繃的行動、更快取得他們的信任。

 

「唉、」真是有夠令人煩躁的。

他竟然就這樣隨便跌破了我的預想。

 

我拿起了酒杯,一下子喝了一大口的悶酒。

 

當初第一次跟蹤時看見他走進這裡,還很期待他會做出什麼事呢。

結果竟然只是來喝酒的。

 

難不成他當這裡是咖啡廳嗎。

大概就差沒有帶筆電來這裡工作了吧。

 

「…」

我惡狠狠的死死盯著曹承衍,希望可以藉此讓他去做些別的事情。

 

但是,當然的事與願違,他就像個事外人一樣,照舊的微笑看著他那些朋友們聊天,而且還笑的很無害又純真。

 

好吧,今天就這樣。

明天還要早起去上課,我可不想要宿醉結果頭昏腦脹的。要是被教授點名給記住了會很麻煩。

 

我從位置上站起來,穿上了小外套、收拾著旁邊的皮包。

 

反正繼續等下去,曹承衍也不會突然就站到舞池中心去亂舞。

 

…。

應該不會啦。

 

我隨意的拉了下裙擺,它們因為久坐的關係、產生了些皺褶。

 

由於需要來到酒吧這種成人的地方駐點,我穿了連身的短裙,是那種貼身的版型、上身圓領有包住胸口的短袖。顏色選了不會太引人注目的深藍色。

 

我最後瞟了曹承衍一眼,默默的跟他說再見。

 

在這酒吧裡,雖然老闆不曾現身過,但為了滿足龐大的客流量、侍者反而滿多位的。

 

我側著身子勉強穿越沉浸在興致裡的人群們,同時,也和不少的侍者錯身經過。

 

他們似乎都訓練有素,每次都能端著盛滿酒杯的盤子、完美避開喝醉酒的人們突如其來的動作。

 

「—」

這個味道?

 

我停下腳步、立刻轉過頭去看向剛才擦身而過的男侍者。

 

那是毒的味道。

 

身為組織的一員,在培訓成獨當一面的間諜之前,早就鍛鍊過毒性,幾乎所有會被使用的毒都嚐過了。

 

這個味道也是其中一種毒。

是個很像萊姆甜酒的味道,一般人當然是分辨不出來的。

 

只是,我的身體光是聞到飄出來、又薄又淺的氣味,馬上就喚醒了以前試毒的記憶。

這讓我定在了原地幾秒鐘才回過神來。

 

雖然我在組織裡被稱作是毒藥的容器,什麼毒都嚐得下口,自己也經常直接在人體上做些未知的實驗。

 

但是毒藥這種東西,才沒有在分好跟壞的,吃下去全是會讓身體痛苦萬分的東西。

 

我暫時止住了繼續前往店門口、離開酒吧的念頭和腳步,停下來找了個不錯的視角,看著那位侍者將要把毒藥端到哪位客人面前。

 

只不過是好奇而已。

畢竟夜晚是我們組織的領地,有人想在我們的地盤上做亂,我總得要好好盯著吧。

然後,在必要的時候,再上報給組織知道。

如果是場好戲的話,我今天的運氣也是滿不錯了。

 

「先生,這是您點的酒—」

那位個頭不算壯的侍者,走到了男人的面前,微微的低下頭、禮貌的請男人將自己的酒杯從托盤中取走。

 

是曹承衍。

 

為什麼是他?

他是誰的目標了?

 

我不自覺地掃視了周邊,但是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正在關注曹承衍和侍者的嫌疑人。

就我已經待在酒吧裡觀察曹承衍一個禮拜了,也沒有看見他跟誰有過爭執。

 

「不好意思、我點的不是這個喔?」

他看著那位男侍者,還是笑著但疑問的歪了頭詢問。

 

顯然這之中出了什麼錯。

 

侍者得到了客人預想之外的反應,明顯愣住了。

 

畢竟調酒這種東西,只是加了點不同的東西,就會呈現不一樣的顏色。

 

可能是跟曹承衍一直以來點的不一樣吧。所以只是看著就能發現不是平常喝的酒。

 

再怎麼說,那位下毒的人、也該先好好觀察曹承衍平時點的是什麼酒再出手吧。

 

「抱、抱歉造成您的困擾,可能是後台點單錯了,我馬上去更換—」

像是頓悟一樣的,侍者連忙鞠著躬道歉,接著就要拿著托盤離開。

 

他是新來的服務員嗎?不對,至少也在這裡工作一陣子了。我經常可以在酒吧裡看見他忙碌的身影。

 

那他為什麼會這麼驚慌?

 

_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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