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一期一振?」你、你為什麼突然抱住我了阿—
他的一隻手摟住我的腰,一隻手則是溫柔的撫在我的後腦勺,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我的頭髮,鼻息也沒有頻率的噴灑在我的後頸,讓我向上縮緊了肩膀。
因為身高差距的關係,我的臉正好埋進了他的肩窩,每一次呼吸都能聞到一期一振身上特有的薄荷香味。
我的手因為不知道要放在哪裡,所以只好輕輕抓住他上衣外套的下襬。
大概就這樣持續了五分鐘有吧,在寂靜的房間內,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迴盪在我們之間。
還有,或許他也聽見了我快得誇張的心跳聲。
不會、是睡著了吧。
這種情況我可睡不著阿,要這樣持續一個晚上嗎。
雖然他順著我頭髮的手沒有停過,只是這個情況太讓我疑惑了。
「那個…」我小力的拉了一下他的衣服下襬。
「您還好嗎?我以為這樣做能讓您心靜下來一點,但是心跳一直沒有慢下來,好像還變快了一點—」
你果然聽見了嗎!
我那跳的超級激烈又超大聲的心跳聲!
想到這裡我又覺得更羞恥了。
「那個…一期,我睡過一覺之後已經好多了,可以不用再擔心了…」我又再度拉了拉他背後的衣料,想盡量把他拉得遠一點。
「不好意思,主人。因為我一直都是這樣安慰弟弟們的,所以覺得主人您應該也想要個人擁抱…」一期一振動作緩慢的放開了我,就像不想放開懷中的寶貝一樣。
因為他鬆開了雙臂,我的視線終於又再次恢復光明。
這讓我能夠重新好好的看著眼前的這位刀劍男士。
他的樣子和下午出陣時看起來完全不一樣,身上沒有血痕、傷口,只是穿著以前些天曾見過的那套日常運動服。
所以出陣那時候看到的那些景像確實是幻象沒錯,我懸著的心終於好好地放下了。
「沒必要道歉啦,是我讓你們擔心了。」我擺著手讓他不要介意。
雖然他剛才那樣的確嚇到我了,卻一點也沒有讓我討厭他的溫柔。
「…您真的沒事嗎?下午把大家都嚇壞了呢—」一期一陣遠離了我大概到距離一公尺的坐墊上正坐著,低下了頭讓髮絲隨意的散落遮住他的俊臉。
就算看不清他的金色眼眸,我仍然能感覺到他聲音裡的絲微顫抖。
「真的沒事了。我那時候只是…呃、好像恢復了一點以前的記憶啦…」
這樣問的話,大概就可以知道到底是不是以前發生過的事情了吧?
「真的嗎!?您恢復記憶了?」他的頭猛的抬了起來,眼睛裡閃爍著期待的光芒看著我。
「呃…對,應該是以前的記憶吧?看到你們那些軍裝之後就浮現的畫面…」我最不擅長面對這種類型的了。不要用這種期待的心情看著我阿。
「軍裝…是在說出陣服嗎。如果說是看見出陣服後想到的…那、就是…」他抬起了手撐在下巴那邊,像是一個偵探一樣在想著以前的發生過的事情。
可是,好像是想到了什麼,眉頭緊緊的鎖住,露出了在我看來十分痛苦的表情。
一期一振抿住了嘴唇,原本放鬆的手掌也漸漸握成了拳頭,沒想到王子也會有這樣的情緒。
畢竟,王子也只是凡人阿。
我還正等著他說些什麼,但是,他在那之後就沒有再看向我了,也沒有告訴我他到底想到了什麼。
「…主人,能請您在這裡稍等我一下嗎?」一期一振的表情還是一樣嚴肅,他站了起來對我行了禮之後,就拉開門走出去了。
是要去找誰嗎?去找誰商量事情嗎?
在確認他的腳步聲慢慢遠去之後,我直起了身子,也走出了房間。
這種時候不主動出擊,我就真的是笨蛋了吧。
我伏在牆壁和另個走廊的交接處,看著一期一振正快速走向庭院的另一邊。
這麼遠他應該就察覺不到了吧,我小心地踏出一步,不讓木板製的地板發出任何聲響。
「主人,您這是又來陪我喝茶了嗎—」
欸?
隨著那聲像是老爺爺在邀茶一樣悠閒的問句,我的腰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給攬住,強迫的整個人身往後轉了半圈。眼前的視線也同樣轉了很大的角度,讓我的腦子一瞬間暈眩了會兒。
「三日月宗近!?」又是你啊?
我看著他站在我的身前,完全沒有注意到他一隻手環著我,就像是戀人一樣親密地擁抱。
經過上次在半夜遇到他的事情後,我對他會出現在這裡的奇怪情況馬上接受了。
比起這位真的是閒到不行的老爺子,我轉過頭瞄向剛才還有著一期一陣身影的走廊,果然已經看不見他的行蹤了。
「哈哈哈、是的,我是三日月宗近喔。」他輕輕的鬆開了剛才抓著我的腰的手臂,低下頭微笑的看著我。
「呃—不是啦、剛才那個不是問句…」我這才發現和他之間的距離還真的是近到不行。
就算昨天曾經見識過他的精緻臉龐,今天再次近距離觀賞也還是讓我無法習慣阿。
因為低頭凝視的動作,我可以看見光珠灑落在他纖長的睫毛上,隨著細毛地顫抖而散出光粼。
另外,三日月宗近垂著的鬢髮被風吹拂,輕掃過我的額頭,這讓我縮了下脖子,趕緊小力的推抵他的胸膛,採取對付這顏值無差別攻擊的安全距離。
而他只是靜靜看著我這些小心思,隨意的後退幾步,完成我的想拉開距離的心願。
「主人,您還好嗎?」
我知道他問的不是現在「還好嗎」。而是下午那時的「還好嗎」。
這樣說起來,我才想起他也是第一部隊的隊員,也是在幻象中裡重傷的其中一人。
「三日月宗近,我想知道—你們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?」
我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他。順帶的胸也挺了起來,把站姿換成了正式的姿勢。也就是那種在電視劇裡看見過的上司命令下屬的嚴肅姿態。
從一期一振那裡問不出來、問三日月宗近總可以了吧。
再加上用這樣正式的口吻,讓他們理解我是真的想知道事情的經過。
「…哈哈、您看見的只是因為錯亂產生的幻想吧—」他看見我更換了姿態之後,只是嘴角稍微動了一下,之後又輕鬆地和我打哈哈。
「不要再隱瞞了,我知道那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」這幾天他們總是在隱藏著什麼,我要是笨蛋的話才看不出來吧。
雖然剛才他否定我的時候,確實讓我動搖了一瞬。
「…」三日月宗近沒有再說話,只是轉過身去、在走廊的邊緣坐了下來。
在月光的照耀下,我可以看得很清楚他的臉型輪廓,但卻一點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。
我回頭再次看了一眼一期一振消失的那頭走廊,索性去三日月宗近旁邊也坐了下來。
他既然不想告訴我,大概也沒那麼容易可以偷聽到吧。
今天三日月宗近的旁邊沒有放著茶具,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這兒幹什麼。
或許只是單純的賞月吧。
這爺爺怎麼總是在大半夜的從事這種文藝活動呢。
「那是最後一次出陣。在您離開之前的最後一次出陣。」
我驚訝的轉過頭看向三日月宗近,這麼簡單就告訴我了嗎。
但是他並沒有因為我的好奇注視而看向我,而是持續看著月亮。
可是,眼神裡卻又好像在看著些其他東西。
「那次出陣是為了什麼?」普通的出陣會造成全員重傷嗎?
尤其是這樣警慎的審神者,我沒有辦法想像她會讓刀劍們執行不合理的任務。
「為了鶴丸國永。」
留言列表